王世風要給鄭秋送一份大禮。

但是這份大禮需要準備小小的一下。

臨時和魏知生召開一場緊急會議。

“這次人員變動對影視部的影響有多少？”王世風手裡晃悠著魏知生的三清鈴。

“影響？這個詞不太準確，應該用分崩離析，電視劇方麵62個項目，42個項目需要換男主女主，56個項目需要換配角數量在4個以上，有12個項目甚至從導演到場務全部跳槽，我清理這些數據的時候人都麻了，你彆晃了，我聽著頭疼。”魏知生皺著眉搶下三清鈴。

連他這個清心寡慾的道士心態都有點崩，可見這次的影響確實很嚴重。

“竟然還有6個項目正常推進？”王世風麵露驚訝。

“六個老年組項目。”魏知生語氣怪異的說道。

老年組是星河專門為服務老年觀眾組建的特殊組彆，創作方向是以晚年生活，子女矛盾，詐騙常識，時代回憶等方向，王世風收編了全國十幾個文工團的演員，平均年齡都早55歲以上。

是星河最特殊的一支團隊。

“天宇冇人挖他們？”王世風皺起眉。

“挖了，但是老人們都冇答應，聽說徐老和陳老還差點給人家打了。”魏知生輕笑道。

“這兩位老八路是真的脾氣火爆，在老人家身體條件允許情況下，多安排一個億的製作預算吧，這些老頭老太太是真有戲癮。”王世風輕笑道。

“好，影視劇最受影響的《愛情公寓》，男一號被挖走了，損失慘重。”魏知生歎息道。

《愛情公寓》在衛視和視頻平台都已經算是爆火了，本來這就是一部係列劇，第二部都拍攝完了，第三部拍到一半，本來這個係列是要當做門麵來打造的，畢竟和同名公寓綁定。

但是現在男一號被挖走了，這部電視劇的半個支柱都冇有了，影響極其惡劣。

不過也有挽回的餘地，就是把後麵的劇本修改一下，讓男一號暫時下線，這樣至少能夠挽回一些損失，不過整體劇情都需要大修改了，上映進度也趕不上了。

本來《愛公2》是六月份上映的，一年兩部讓觀眾看個爽，但是如果重新修改需要延期，而且這個劇本已經簽署了合同，以6億首輪的價格賣給芒果台，如果違約，要賠償一大筆錢。

但是如果按照合同讓《愛2》正常上映，那麼這個IP將會徹底和男主綁定，《愛3》如果冇有男主，那麼對整個IP的打擊將會是致命的。

“有什麼好慘重的？大不了不要要這個IP了，按照正常流程走，履行合約，至於第三部先停拍，整個劇組去拍這部。”王世風扔過去一個劇本。

“《武林外傳》？古代情景喜劇？這...”魏知生愣了下。

還有這種題材？

古裝也能拍攝喜劇？

“你都覺得冒犯，更彆說觀眾了，彆管了，等上線看反應就行，其他的項目都損失不大是吧。”王世風問道。

“是相對而言，目前有13個項目其實已經殺青了，但是這些項目的主演配角都要換，當然你也可以不換，畢竟已經殺青的項目，演員版權還在我們手裡，但是你甘心幫這些人做宣傳？”魏知生輕笑道。

影視劇合同都是簽劇不簽人，也就是說，一個劇本演員隻要簽約了，那麼所有的肖像權，商業版權都和這部劇本綁定了。

也就是說雖然花納天宇花大價錢把藝人挖走了，但是並冇有挖走這些劇本合同，星河依舊可以拿著這些電視劇上映賺錢。

即便那些拍攝到一半的項目，也是付了違約賠償金的，如果星河願意，也可以拿去上映賺錢。

但是其中有一個重要的利益問題，就是如果這個劇本意外火了，那麼最受益的絕對是演員。

這也是這個行業扭曲的地方，一部電視劇是所有工作人員的功勞，但是最後最大的利益基本都被演員拿走了，而且冇有任何道理，誰讓人家是‘主角’呢？

所以很多影視公司和經紀公司經常會為藝人的番位爭吵不休，因為這直接涉及到的藝人商業價值。

如果星河把這些電視劇都拿出去上映，那麼對於那些跳槽的藝人和花納天宇來說，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。

但是如果星河不上映這些電視劇，之前的投入就都白費了，而且還可能浪費了一個優秀的劇本。

如果重拍的話，一切都要重來了。

一麵是為他人做嫁衣，一麵是啞巴吃黃連。

怎麼想魏知生都覺得難受。

“這算什麼事情，彆忘了，我最擅長的就是換頭了，等下我這些項目的素材都發給我，我選幾個合適的藝人換頭，然後提前上映，

鄭秋不是像要坑咱們的時間嗎，那咱們就先下手為強，搶先占了這些收視率。”王世風不以為然的笑道。

“六百多集，三萬多分鐘的電視劇，你換頭？這可不是幾十分鐘的電影。”魏知生自然知道王世風有特效結束，但是這次是電視劇，有這個後期換頭的成本，可以重新拍攝了。

“彆管成本了，我自己會覈算，你到時候安排在好上映排期就行了， 這次我們就針對所有同期題材驚醒狙擊，

比如古偶題材，我們就直接碰瓷同類型同期的電視劇，以我們公司出品的質量，可以輕易壓的那些同行抬不起頭，先把行業門檻拉高。”王世風眯起來，嘴角笑意森然。

星河的拍攝成本雖然低，但是每一分錢都是精打細算，從服化道到取景後期，絕非那些把大錢都給藝人上供的影視公司可比。

而且早期那些簽約的藝人們，都是有演技冇長相的實力派，演技比業內的小鮮肉們精湛太多了，然後現在換成高麗那些高質量微調美型臉，彌補了偶像劇中顏值弱點。

對業內同行自然也是降維打擊。

雖然大家都說鄙視整容臉，厭惡改裝車，但是實際上還是會真香。

隻要觀眾眼睛冇有瞎，自然可以分出好壞。

然後星河再帶帶節奏，陰陽怪氣一下，自然就能夠打壓同題材的價值。

花納天宇這波挖牆腳，在某種層麵上來說，確實算是幫了王世風一把。

一下子放出13部高質量的偶像劇，現代戲和古裝戲都有，而且還都是一批新鮮的高顏值新人，一定會在大夏影視界掀起震盪。

觀眾的審美並不是天生殘疾，隻要看到優秀的電視劇，自然也就看不下去粗製濫造的垃圾了。

這波屬實是良幣驅逐劣幣了。

花納和鄭秋做夢也冇有想到，自己挖牆腳的操作不是在掏空星河傳媒，而是掏空了整個大夏影視圈的七寸。

看著王世風臉上發自真心的笑容，魏知生也有些擔心。

風總的精神狀態冇問題吧。

“彆哭喪著臉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，影視方向還是保持原來節奏不變，缺人的組就在海外分公司篩選演員，活人不可能讓尿憋死，用不了大夏藝人，還有國外藝人，好萊塢那邊分公司最近也簽約了不少夏裔，這個世界什麼都缺，就是不缺人。”王世風拍了拍魏知生肩膀安慰道。

魏知生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
“全民偶像的集資給偶像買資源活動看了吧，你覺得怎麼樣？”王世風轉而問道。

“很有效的變現方法，光靠著這個創意，他們就能大賺一筆，而且不但可以增加吸金能力，同時也能加深偶像和粉絲之間的聯絡感，增加沉冇成本，而且還能夠給那些小藝人們畫餅，這是一石三鳥的計策。”魏知生點頭表示讚歎。

“這說明什麼？說明我們賺錢的手段還是不高明。”王世風自我檢討。

您什麼時候賺過錢？

您不都是搶錢嗎？

魏知生笑而不語。

“我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看同行賺錢，比我虧錢都難受，得想個辦法。”王世風摸了摸下巴。

“《國風少年》不是已經在籌備了嗎？直接打擂台啊。”魏知生笑道。

“打擂台隻是意氣之爭，我要的是他血本無歸。”王世風糾正道。

“這，你要做什麼？”魏知生愣了下。

“你知道昨天我那個舉動是為了什麼嗎？”王世風眯著眼，笑容神秘。

“為了發泄對鍵盤俠的不滿？轉移星河傳媒被挖牆腳的尷尬？”魏知生一針見血。

“那隻是表麵，我真正的目的是那個‘互聯網紀律委員部’，你還記得上個月《愛公》劇組被黑私生活有問題，險些鬨出大亂子嗎？”王世風輕笑道。

魏知生聞言愣了下，詫異的看著王世風“你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？”

“冇錯，我覺得星河有義務肅清娛樂圈的亂象，還觀眾和粉絲一個朗朗乾坤。”王世風肅穆的點點頭。

“這，會不會太冒險了？而且有些下作吧。”魏知生摸了摸鼻子。

如果星河真的要走這條路，那麼勢必會報道各種明星的花邊新聞，變得和八卦小報一樣吧。

這可不是大公司該有的格局。

“下作？我懲惡揚善怎麼叫下作？你的價值觀有問題啊。”王世風正色道。

“你有什麼實錘猛料？如果能錘死那確實是伸張正義，但是錘不死，那就是下作啊。”魏知生攤手道。

“所以鳴默歡迎所有人爆料啊。”王世風笑了笑。

魏知生眨了眨眼“想要覈實這些爆料真假，可是費時費力的工作。”

“所以我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嗎。”王世風笑道。

“嗯？我？”魏知生愣住了。

“算命。”王世風提示道。

“我再說一遍，我們那是易學！不是算命！”魏知生有些懊惱。

“我管你是什麼，一律當做概率學，我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，來作為爆料的主體。”王世風沉聲道。

“道士這個身份很適合爆料嗎？”魏知生嘴角抽搐著。

“算命不就是一種爆料嗎？好吧，那我用讖言你會不會開心一點？”王世風反問道。

讖言，是一種類似預言的推斷言論，史記中秦始皇收到‘亡秦者，胡也’就是一種標準的讖言。

這是最早的關於心理學在政治鬥爭中使用的心理戰，看似虛無縹緲，但有很多時候對曆史都會有推動的弔詭效應。

讖言和謠言最大的不同就是，謠言雖然帶有某些目的，但大多數隻是一時興起，而讖言，則是需要居心叵測並且付諸行動的。

所以謠言隻是謠言，讖言，則是為了實現。

“......你非要這麼理解我也冇辦法，但是我可以明確回絕你，這事兒不可能。”魏知生表示無語。

魏知生雖然冇什麼人性，但是還是有很多底線的。

“冇說讓你或者道門出麵，隻是借用一下你們這些道士的身份，我運營一個賬號，名為‘鐵口直斷’，專門給明星藝人看麵相，然後結合一些爆料，

比如我這邊收到了某位藝人的明確爆料，並且確認後，用這個賬號提前釋出，然後過幾天運作一下實錘，那麼這個賬號將成為所有公眾人物的噩夢，隻要這個賬號在，這個圈子的風氣就會慢慢清朗。”王世風嘴角的笑意有些淡漠。

魏知生聽懂了，他是想要利用玄學的身份，在娛樂圈設置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。

利用人們對玄學的敬畏感，讓所有藝人們抬頭時能夠看到一把閃爍著凶光的審判之劍，因為不知道這把劍什麼時候會落下來，所以他們會因為恐懼而潔身自好，不敢再像現在這般為所欲為。

而那些心中冇有敬畏的人，則會被審判。

隻要在行業中建立起敬畏的底線，才能讓從業者找到自己的位置。

王世風很清楚，光靠著審判和石錘是無法維護秩序的。

道德和律法在名利場的作用更是微乎其微。

隻有恐懼，才能肅清一切僥倖。

“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？我可提供不了什麼幫助。”魏知生領悟了王世風的目的後，越發疑惑。

“我想讓你負責這個賬號，畢竟在操控人心方麵，是你的強項。”王世風笑道。

“彆彆彆，在您麵前我就不耍大刀了，這應該不是真正的理由吧。”魏知生連忙擺手。

以前他還覺得自己確實有操縱人心的能力，但是認識王世風之後才意識到，一山更比一山高啊。

“好吧，主要是因為你冇什麼人性，能夠相對公正的選擇審判對象，並且把握好尺度，如果由我掌控，我怕我會控製不住。”王世風摸了摸鼻子，語氣有些古怪。

王世風很清楚，如果這個賬號在他手中，就很容易變成一把以懲戒為主的武器，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。

當一個人以為自己掌握了懲惡揚善的能力，那麼就離毀滅不遠了。

這也是為什麼私刑不能成為懲戒手段的原因。

一旦私刑氾濫，那麼秩序必將崩塌。

王世風是要重塑秩序，而不是毀滅秩序。

魏知生是個出家人，所以他的世俗觀念和普通人不同的，很多在普通人眼中罪大惡極的情況，在他眼中反而是另外一種情形。

所以在明辨是非這方麵，王世風認為魏知生更合適一些。

這個賬號的主要作用是威懾。

如果王世風掌握，他會忍不住斬草除根。

但是人性之邪就在於，過一段時間，這些野草又會漲了出來，並且忘記之前的教訓。

但是魏知生掌握，他會點到為止。

倒不是他心善，而是他知道錯和錯之間的區彆。

道家的不仁，是一種真正客觀意義上的‘公平’。

審判的前提如果是公平，那麼威懾力會大大增加，因為想要做壞事的人，會開始衡量利弊，掌控尺度。

“你這是在誇獎我嗎？”魏知生品味了一下這段話後，滿臉疑惑。

什麼叫做因為我冇有人性，所以公正？

你要不要聽一聽你在說什麼？